豫東名人王耀軍,流浪漢詩人還是當代孔乙己

2023-07-25 23:27:57 字數 1682 閱讀 4463

豫東地區的睢縣、杞縣一帶,曾經有位名人叫王耀軍。

當年,縣城隨處可見王耀軍的書法:街道上、牆邊廣告上、電線桿上、舊房子的屋簷上、公廁的土牆上……

上學路上,看到他恣肆不羈的字,看到那狂妄得讓人覺得是瘋言瘋語的話,什麼“王耀軍遊天下”,什麼“中國四大名人王耀軍”,少年時代的我不禁暗自驚呼:這人是誰,這麼狂妄,難道沒有人管嗎?

直到有一次放學路上,親自見到王耀軍在牆上“塗鴉”——說起來,直到他死去,就見過他這一次。

那天,放學途中,和同學一起路過集市。在水口路香油鋪東側,看到路邊圍了不少人,一副人頭攢動的樣子。好奇心驅使下,我們倆毫不猶豫地擠了進去。

從人群中推搡開,我們看見乙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一手掂著髒兮兮的石灰桶,一手拿著一把破刷子,正在磚瓦牆上“龍飛鳳舞”。

等他從靠牆的梯子上爬下來,我這才看清,這流浪漢看起來大概四十歲,體格消瘦,不修邊幅,瘦骨嶙峋的面部線條、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幾乎就是乙個乞丐。

流浪漢的“塗鴉”很特別,內容極其狂傲。“*打天下,**治天下,王耀軍遊天下”,任誰看了都覺得狂妄至極的三句話,加上像草蛇一樣蜿蜒扭曲的“王耀軍”仨字的落款,讓任何人在第一時間都覺得:這人是個神經病。

這時,我才知道,他,就是縣城隨處可見的“牆面書法”的作者王耀軍。

王耀軍放下石灰桶,看著自己剛完成的作品,咧著嘴,露出得意的神色。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大詩人,你的落款寫錯了!”沒想到,蓬頭垢面的王耀軍繼續低頭收拾他的石灰桶,並不理睬。旁邊又有乙個大人,附和著說:“就是,少了倆字。”我感到不解,小聲問道:“哪倆字?””人民!少了人民倆字!”大人用手指著,十分肯定地說。我這才注意到,詩句的落款是“中華共和國王耀軍”。我也突然想起來,社會課上,老師講過,我們國家的全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看著衣衫襤褸的王耀軍,我猶豫片刻,身邊的同學卻對大人們說:“他是個瘋子,可能還又聾又啞,你說了他也聽不見!”

哈哈,就是!”“哈哈,對,對,說了他也聽不見。”“他有精神病!”

在大人們的哄笑聲中,王耀軍突然看著我倆說:“小同學,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歪著頭,用飽經滄桑的眼神犀利地看著我們,把我倆嚇了一跳。

接著,他像乙個解說員一般,指著牆上的字,嘰裡咕嚕地給大家念了一遍。然後,把寫字用的破刷子扔進石灰桶,拎著髒兮兮的石灰桶,瘋瘋癲癲地走了。

在上個世紀90年代,豫東地區(尤其是商丘、開封一帶)幾乎隨處可見王耀軍所寫的標語。據說曾為高考狀元(後被人冒名頂替,因此精神失常。另有說法提出,在王耀軍公升大學的那一年,他很不巧地生了一場大病,沒能順利地參加高考。第二年復讀的時候,父親又因為生了一場大病而去世,家中的頂梁柱倒塌,讓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生計都已經是問題了,王耀軍繼續上學的可能性徹底破滅,精神受到極大刺激的他,想要學習孔子周遊列國,便開始了自己的流浪之路)的王耀軍不僅書法寫得筆酣墨飽,其更是在思維方式上異於旁人。往往觸景生情的他有了想法便提筆書寫,寫完便揚長而去,從不留底稿。

用他自己的話就是,寫詩就像是母雞下蛋,下完便走。這樣看來,王耀軍應該算第一批“自**創作者”,其作品頗有乙份狂傲而又淡然的心性在裡面。

王耀軍在流浪時還大肆宣揚自己身份,並送給自己乙個"樂天杞人"的別號,以展示自己對生活的樂觀之處。至於之前的種種事蹟,也是伴隨著其多年的流浪生涯消失殆盡。

有人說,他的一生像孔乙己,“百無一用是書生”;也有人說他的一生像阿q,活在精神勝利的偏執裡;甚至有人說他的一生像濟公,一身破破爛爛卻又看透紅塵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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