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了,我卻笑了(3)

2023-07-23 04:55:30 字數 1764 閱讀 4679

早上八點左右,我被屋外的嘈雜聲吵醒。距離剛剛睡著,不過兩個多小時,匆匆起來準備最後的送行。

村落的早晨已灑滿陽光,一切都已經忙碌起來了。門口開始貼著輓聯,門前的幾十張座椅正在拖動擺放。

屋旁邊的空地,上大廚正在用磚做灶;幾公尺長的案板上,剁肉剁菜的聲音此起彼伏;水管也已接好,大盆大盆的菜肉正在沖洗著,整個一副熱火朝天得罪樣子。

我來回穿梭在這個場地中間,想著能幫上點啥忙,卻只是無所事事的閒逛。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上。

烈陽逐漸公升起,屋外的電動車、電單車、三輪車和汽車一圈圈塞滿,花圈更是一排蓋著一排,越堆越厚。親朋好友們都悉數到來,漸漸地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烈日當空的正午,熟悉的各色肉香味已經散佚開來, 正是午飯時候。恰好一陣陣涼風吹來,雲朵也密集了起來了。感覺人涼快舒服了不少,胃口也好了起來,大家都愉快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起來。

午飯過後,送葬儀式正式開始。我們所有子輩孫輩都穿起了孝衣孝帽,搬起花圈,一列列排好,跪在遺像前。

大伯開始致詞,各種親朋好友和回顧奶奶的一生。更是回顧了自己與母親的種種,說已經少小離家,多年難得回來一趟,沒有盡到很多自己的責任與義務。

後來我爸說,這**是致詞啊,明明是他的懺悔錄。是啊,可嘆大伯這一生,從小聰明伶俐,學習成績一直頂尖。縱然家裡沒錢支援他上大學,依然靠自己的努力走出農村,成為了受人尊敬的軍官。

可對於家,對於年老雙目失明的老母親,卻難以盡到乙份心意。這此時此刻,那乙份難言後悔之情確實難以自禁。

基本的致辭結束,村里的十幾個大漢,穿著我們特別定製的布鞋開始抬棺。而我們則拿起花圈,圍繞在棺材周邊,開始徒步前進。

從老家門口出發,一路走到大路上,大概兩三里路,之前自己走頂多也就二十來分鐘。可今天卻不同,是如此的艱難險阻。

剛剛開始走,本來送來涼意的微開始變得猛烈起來。本來起送舉起的花圈,碰上逆風前行的我們,卻變得分外艱難。同時每走幾十公尺,都要停下來撒紙錢放,鞭炮,跪拜行禮,這更是讓行程舉步維艱。

風越來越大,我似乎用了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舉起花圈逆風前行。這幾乎是我人生中最難走的一段路,如此的耗費心力。短短千來公尺,居然有走了乙個多小時。

徒步送行結束後,我們幾近虛脫的我們坐上車,走上了送往火化的路上。

火葬場不遠,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這裡很熱鬧,已經密密麻麻停滿了車。同時一波接一波的進,一波接著一波的出。流水化一般的工作流,很快很專業。

只需半個小時的等待,奶奶的妝就已經化好。這也許是奶奶這一輩子最精緻的一次妝容了,就像遺像一樣年輕漂亮。

這是見奶奶的最後一面了,我們依次進去,繞著遺體慢慢前行,獻上鮮花,然後靜靜地看著奶奶被推進焚化爐。

不過半小時一切就已經結束了,我們拿著骨灰盒鏟具去往焚爐處。十幾個焚燒爐兩側排列,乙個抽屜樣的大鐵盒裝上屍體,推進焚燒爐,一會出來就變成一盒的骨灰。

周邊有幾個盒子剛剛被取走骨灰,還是空著的。但是比較是灰,怎麼也收不乾淨,遺留了不少灰。也不知是誰的剩下的,混合了多少人的剩下的。我們舀了好久,弄了滿滿一盒,也不知其中到底參合了多少人。

但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比較都變成了一堆灰。只是將埋在地里最終無人知曉的一堆灰,甚至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中不剩一絲一毫。

這一切終將如這灰一樣消失殆盡,無蹤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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