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短篇小說 一家人好(中)

2023-09-22 16:13:35 字數 6161 閱讀 9525

卡拉旺撲在母親身上,隨著急促的抽噎,他的身子也在抖動。他拼命吻著母親那張僵硬的臉,哭得那麼傷心,大顆的眼淚像水滴似地灑在死者的臉上。卡拉旺太太也適可而止地悲痛了一會兒,然後就站起來,立在丈夫背後,微微地嗚咽著,不住手地揉著眼睛。

卡拉旺的眼睛都哭腫了,稀稀落落的頭髮也紛亂了,由衷的悲傷把他的人也變醜了。他忽然站起來,說:「不過……您能肯定嗎?醫生,您確實能肯定嗎?……衛生員連忙走過來,以老練利索的手法擺弄著屍體,像商人誇耀自己的貨物似的,說:「瞧,朋友,您瞧這眼睛。」他翻開老婦人的眼皮,眼珠在他手底下露了出來,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瞳孔有點兒擴大。卡拉旺的心就像讓人紮了一刀似的,嚇得渾身發毛。舍奈先生又抓起老太太蜷著的胳膊,使勁扳開她的手指頭,好像衝著乙個辯論對手似的,咄咄逼人地說:「您看看這隻手。放心吧,我絕不會弄錯。」

卡拉旺又撲到老人身上,呼天搶地。他妻子一邊虛情假意地哭著,一邊料理著必要的事。她把床頭櫃搬過來,鋪上一塊餐巾,放上四根蠟燭,點著了;又從壁爐台上取下掛在鏡子背後的一根黃楊樹枝,擱在蠟燭之間的乙個盤子裡;沒有聖水,就往盤子裡倒滿清水。然後她想了想,抓了一撮食鹽扔在水裡,大概以為這就算完成了祝聖的儀式。

布置完死神降臨時應有的場景,她就一動不動地站著。剛才幫著她布置的衛生員,這時低聲對她說:「最好把卡拉旺領出去。」她點頭贊同,便走到仍然跪在那裡不住嗚咽的丈夫身邊,和舍奈先生一人架一條胳膊,把他攙了出去。

他們先讓他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妻子連連吻著他的額頭,開導了他一番。衛生員也在一旁幫腔,勸他要堅強,要拿出勇氣,要安於天命,其實這一切都是乙個人遇到這種天降橫禍時根本辦不到的。接著,他們倆又攙著他,把他領了出去。

他像個胖娃娃似的哭哭啼啼,痙攣了似的抽噎著,有氣無力,胳膊耷拉著,兩腿發軟。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機械地移動著兩隻腳,走下樓去。

他們把他安置在平常吃飯坐的那把扶手椅上,面前是快要空了的湯盆,他的湯勺還浸在沒喝完的湯裡。他就這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對著酒杯**;他如痴如呆,已經什麼也不想了。

卡拉旺太太在乙個角落裡和醫生談話,打聽該辦的手續,請教各種各樣的具體事宜。舍奈先生好像還在等著什麼似的,最後他拿起帽子,說他還沒有吃晚飯,行了個禮,就要走。她這才恍然大悟:

怎麼,您還沒有吃晚飯嗎?那就留下在這兒吃吧,醫生,留下在這兒吃吧!我們有現成的,這就給您端上來。您知道,我們也吃不了多少。」

他婉言推辭;可是她堅持挽留,說:

這算得了什麼呀,您就留下吧。遇到這種時候,能有個朋友在身邊,真是件難得的事。再說,您也許能夠勸我丈夫吃點東西提提神;他非常需要打起精神來呀。」

醫生鞠了個躬,把帽子放在一件家具上,說:「既然如此,我只好從命啦,太太。」

她對沖昏了頭的羅薩麗吩咐了幾句,自己也坐下吃起來,照她的說法,不過是「裝裝樣子吃點兒,陪陪『醫生』」。

涼了的湯又端上來。舍奈先生喝完了,又要求添了一次。接著上的是一盤里昂式牛肚,散發出一股洋蔥的香味,卡拉旺太太也決定嘗一點。「味道好極了。」「醫生」說。她笑了笑:「真的嗎?」然後轉過臉來對丈夫說:「你也吃點吧,可憐的阿爾弗雷,哪怕墊墊肚子也好,想想看,你還要熬夜呢!」

他順從地遞過盤子去,好像即使她命令他馬上**睡覺,他也會照辦不誤。實際上他現在已經任人擺布,既不會反抗,也不會思考了。然後,他就吃起來。

醫生」自己動手,一連從菜盤裡取了三次。卡拉旺太太呢,隔不大會兒就用叉子叉一塊牛肚,刻意裝作漫不經心似的吞下肚去。

滿滿一盆通心粉端了上來,「醫生」咕噥說:「嘿!這可是好東西。」這一次,卡拉旺太太給每人分了乙份,甚至連孩子們的小碟子都盛滿了。沒人顧得上管他們了,兩個孩子連扒帶地吃著碟子裡的食物,喝著不摻水的葡萄酒,已經在桌子底下用腳開起戰來。

舍奈先生想起羅西尼[4]對這道義大利美食的喜愛,冷不丁地說:「瞧!還押韻呢;很可以作一首詩,用這樣的詩句來開頭:

大作曲家羅西尼。

吃通心粉成了癖……」

不過並沒有人聽他說話。卡拉旺太太忽然變得若有所思:她在考慮這個變故可能帶來的各種後果。她丈夫呢,把麵包搓成乙個個小球兒,放在桌布上,像白痴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麵球。他好像嗓子眼兒乾渴難熬,葡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他那被打擊和悲傷攪亂了的腦袋,變得輕飄飄的,彷彿在剛開始的艱難的消化過程突然造成的暈眩裡亂舞。

醫生」呢,喝起酒來像個無底洞,顯然已經醉了。卡拉旺太太也在經受神經震動之後必有的反應,興奮,煩躁,雖然喝的是白水,頭腦也有點暈乎了。

舍奈先生開始講起幾個遇到喪事的人家發生的事來,在他看來這些事真是荒唐透頂。因為在巴黎的這個郊區,住滿外省來的居民,常可以看到鄉下人對死者,不管是親爹還是親娘,表現出的那種冷漠,那種缺乏敬意,那種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殘酷無情。這些事在鄉下司空見慣,在巴黎卻十分罕見。他說:「瞧,就在上個星期,皮托街有一家來請我。我連忙跑了去。到了那裡,病人已經死了,家屬卻圍在床邊若無其事地喝著茴香酒。這瓶酒原是頭天晚上買來,給垂危的病人過過癮的。」

不過卡拉旺太太並沒有聽他說話,而是一心在想著遺產;卡拉旺則是頭腦空空,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咖啡倒好了;為了提神,煮得很濃。兌了白蘭地的咖啡,頓時在他們的雙頰添上一層紅暈,並且把他們已經神志恍惚的頭腦裡僅剩的一點思想攪得更亂。

隨後,「醫生」又突然抓起白蘭地酒瓶,替每人斟上一杯「涮杯酒」。食物消化產生的溫熱讓他們懶洋洋的,餐後烈酒產生的肉體的恬適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沉醉,他們就這樣一言不發,慢慢啜著在杯底形成淡黃色糖漿的甜白蘭地。

孩子們已經睡著了,羅薩麗把他們送**。

大凡遇到不幸的人,都喜歡以酒澆愁;在這種需要的驅使下,卡拉旺禁不住又一連喝了好幾杯白蘭地;他那呆滯的眼睛裡閃出了光芒。

醫生」終於站起來,準備走了;他抓住朋友的胳膊,說:

嘿!跟我一塊兒去走走。透透新鮮空氣對您有好處。乙個人煩惱的時候,不應該老待著不動。」

對方聽從他的勸告,戴上帽子,拿起手杖,走了出去。兩人臂挽著臂,在星光下向塞納河走去。

一陣陣芳香在熱烘烘的黑夜裡飄拂,因為周圍的花園在這個季節裡正鮮花盛開。花的香氣好像在白天沉睡,天一黑就甦醒過來似的,混合在黑暗中吹過的微風裡四處洋溢。

寬闊的大街上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兩行煤氣街燈一直伸向凱旋門。然而,在凱旋門那一邊,巴黎在一片紅霧籠罩下仍然熱熱鬧鬧,那是一片持續不斷的喧囂。遠處的平原上,偶爾有一列火車開足馬力奔來,或者穿過外省朝海濱駛去,火車拉響了汽笛,彷彿在和那片喧囂遙相呼應。

戶外的空氣吹拂著他們的臉,一開始頗讓他們感到意外,以致「醫生」差點兒失去平衡;卡拉旺吃了晚飯就感到頭暈,這一下暈得更厲害。他好像在夢裡走路,昏昏沉沉,疲軟無力。因為陷入精神麻木狀態,他不再感到強烈的悲傷,甚至感到輕鬆些了。瀰漫在黑夜裡的溫馨的花香,更增加了他輕松之感。

他們到了橋頭,就順著河向右走。塞納河向他們迎面送來一陣涼風。在一排高聳的白楊樹構成的帷幔前,河水憂鬱而默默地流著;星星被河水蕩漾著,彷彿在水中游泳。漂浮在對岸的淡白色的薄霧,給人的肺帶來一股潮濕的氣息。卡拉旺突然站住,因為這河水的氣息在他心裡勾起一件件久遠往事的回憶。

他仿佛看見從前的母親,自己小時候的母親,在那遙遠的庇卡底[5],在自家門前,跪在那流過他家園子的小溪邊,彎著腰,正在洗她身邊的一堆衣裳。他仿佛聽見她在寂靜的田野上的擣衣聲和她的喊聲:「阿爾弗雷,給我拿塊肥皂來。」他重又感覺到那同樣的流水的氣息,那流水淙淙的土地上騰起的同樣的薄霧,和那一直留在他心頭難以忘懷的沼地上蒸起的水汽的味道,而這一切恰恰出現在母親剛死的這個晚上。

他停下來,僵立不動,悲情哀思重又襲上心頭。就彷彿一道閃電,一下子把他的不幸暴露無遺;遇上這飄忽的微風,他重又陷入無法挽救的痛苦的深淵。他感到自己的心被這次永無盡期的離別撕碎了。他的一生從此被一切兩段;他的年輕時代隨著母親的去世而被死神整個兒吞沒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的「過去」結束了,青少年時期的回憶全都化為烏有;再也沒有人能和他談談往事,談談他從前熟悉的人,他自己以及他過去生活中那些私密的事。他生命中的那一部分已不復存在,現在輪到另一部分等待著死亡了。

往事開始一件接一件在他的腦海裡掠過。他又看見年輕的「媽媽」,穿著舊連衣裙,那些衣裳已經穿了那麼久,在他的印象裡已經和她本人分不開了。他在原已忘記的千百個場景裡,又找到了母親模糊的面容,她的手勢、語調、習慣、怪僻、易動的肝火、臉上的皺紋、瘦手指的動作,以及那些親切而又不會再有的姿態。

他扒著「醫生」的肩膀,不住聲地嗚咽著。他兩條綿軟無力的腿顫抖著,整個肥胖的身軀隨著哭聲哆嗦著,嘴裡咕噥著:「媽媽,我可憐的媽媽,我可憐的媽媽呀!……

但是,他那個仍然醉醺醺的同伴,此刻正想著到經常偷偷光顧的那個地方去結束這個夜晚。他被卡拉旺這陣猛然發作的哀傷弄得很不耐煩,扶著他在河邊的草地上坐下以後,幾乎立刻就藉口去看乙個病人,撇下他走了。

卡拉旺哭了很久。後來,眼淚哭幹了,痛苦可以說也跟著流光了,他又感到輕鬆、舒適了,心情也突然平靜下來。月亮公升起;大地沐浴在柔和的月光裡。高大的白楊樹泛著銀光,平原上的霧就像浮動的雪。河面不再有星星游泳,而是彷彿鋪滿了珍珠;河水依舊流淌,激起閃爍的漣漪。空氣溫和,微風含著花香。沉睡中的大地透露出幾分柔韌,卡拉旺盡情領味著這黑夜的甜美。他深長地呼吸著;一股清新、寧靜的感覺,一種不可思議的快慰,似乎也隨之滲透他的全身。

不過,為了抗拒這來得不合時宜的舒適感,他一遍遍地說著:「媽媽呀,我可憐的媽媽呀。」出於正直人的良知,他想哭,可是他又哭不出來。甚至連剛才還讓他嚎啕大哭的那些回憶,也引不起他的半點悲情了。

於是他站起來,循著原路慢步往回走。他沉浸在對一切都無動於衷的大自然的寂靜裡,自己的心也非他所願地平靜了下來。

他走到橋頭,只見末班小火車打著即將出發的訊號燈;小火車的背後,環球咖啡館的窗內燈火通明。

他覺得需要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的不幸遭遇,引起人們的同情和關切。於是他哭喪著臉,推開咖啡館的門,徑直走向櫃檯。老闆正在那裡坐鎮。他本希望會有這樣一種效果:所有的人都站起身,走過來,一邊主動和他握手,一邊問:「咦,您這是怎麼啦?」可是偏偏沒有乙個人註意他臉上的憂傷。他於是俯在櫃檯上,兩手捧著頭,咕咕噥噥地說:「主啊!主啊!」

老闆打量了他一眼,問:「卡拉旺先生,您是不是病了?」他回答:「我沒病,可憐的朋友,是我母親剛剛去世了。」對方心不在焉地「啊」了一聲;恰好這時候店堂盡頭有個客人在叫:「來一大杯啤酒!」他立刻扯著嗓門嚇人地應道:「是咧!……這就來!」撇下愕然的卡拉旺,趕去侍候客人。

三個牌迷仍然在晚飯前的那張桌子上,全神貫注、雷打不動地打多公尺諾骨牌。卡拉旺走過去,尋求他們的同情。他們當中好像誰也沒注意到他來了,於是他決定自己開口。「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對他們說,「我遭到了一場大禍。」

那三個人同時微微抬了抬頭,不過眼睛仍然盯著手上的牌。「怎麼了?」「我母親剛剛過世了。」他們中的乙個咕噥道:「喔唷!」同時做出乙個明明無動於衷卻假裝難過的表情。另乙個人找不出什麼話說,搖了搖頭,吹了乙個表示傷心的口哨。第三個人又打起牌來,好像心裡在想:「原來是這麼回事!」

卡拉旺本來期望的是一句所謂「出自真心」的話。現在一看自己受到這樣的對待,就走開了。這些人對朋友的痛苦居然如此冷漠,讓他感到氣憤,儘管他的痛苦此刻已經大大緩和下來,連他自己也不怎麼感覺得到了。

他於是離開了咖啡館。他妻子身穿睡衣,正坐在開著的窗戶旁邊的一把小椅子上等他。原來她心裡一直惦記著遺產的事。

快**裳,」她說,「咱們上了床再說。」

他抬起頭,目光望著天花板,說:「可是……樓上……乙個人也沒有。」「放心吧,羅薩麗守在她身邊呢。你先打個盹兒,到早上三點鐘去替她。」

不過為了防備萬一發生什麼事情,他沒有脫掉襯褲;頭上包了一條圍巾,就跟在妻子後面鑽進被窩。

他們先併排坐了一會兒。她在想心事。

即使在這個時候,她的睡帽上也綴著乙個紅色的蝴蝶結,而且略微向一邊的耳朵上歪著,好像受到她戴便帽養成的那個無法克服的習慣影響似的。

她突然轉過臉來,對他說:「你知道你媽立過遺囑嗎?」他遲遲疑疑地說:「我……我看沒有……大概沒有立過。」卡拉旺太太盯著丈夫的臉,壓低了聲音,憤憤不平地說:「真不像話,是不是?我們辛辛苦苦服侍她,我們供她住,供她吃,怎麼說也有十年啦!換了你妹妹,她絕對不會幹。就是我,要是早知道落得這樣的結果,我也不會幹!是的,將來人們想起她來,這可是件丟臉的事!你也許會對我說,她付給我們膳宿費呀。不錯,但是子女們的照料,可不是花點錢就能付得清的,應該在死後用遺囑來表示感激才對。正直體面的人都是這麼做的。看來,我是白辛苦、白忙活了!真卑鄙!啊!真卑鄙!」

卡拉旺被弄得心煩意亂,連聲說:「親愛的,親愛的,我求求你好不好。」

她數落了半天,漸漸地平靜下來了,又用平常的聲調說:「明天上午應該通知你妹妹了。」他一下子蹦了起來,說:「真的,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件事;天一亮我就去發電報。」不過,還是女人想得精細,她攔住他說:「不,十點十一點之間再發;在她來到以前,咱們得有時間考慮考慮怎麼應變。從沙朗東[6]到這兒,她最多兩個鐘頭就到了。我們可以推說你昏了頭。再說,就是上午通知,也不算不作為呀!」

卡拉旺突然拍了一下腦門,就像平時談到他一想起來就要發抖的那位科長那樣,戰戰兢兢地說:「還應該通知部裡一聲。」她問:「為什麼要通知?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忘了,也情有可原。相信我好了:不通知。你那位科長什麼也不能說;你要狠狠給他乙個難堪。」「啊!這樣嘛,可不,」他說,「他見我沒去上班,一定還會大發雷霆呢。嗯,你說的對。這是個好主意。等到我告訴他我媽死了,他也只好悶聲不吭了。」

這位科員對這個惡作劇甚感得意,一邊搓著手,一邊想像著科長的表情。這時候,老太太的屍體仍然躺在樓上,已經睡著的女傭人就守在旁邊。

親子漩渦中的救贖 一家人找回彼此的信任

在親子關係中,信任是一座橋梁,但它並非單方面的責任。父母要建立信任紐帶,同時也需要學會相信孩子 我身邊有個叫赫赫的小男孩,他是乙個活潑聰明的孩子。但是無論赫赫做什麼,父母總是試圖過度控制他的生活。有次孩子哭著和我說,他帶著老師表揚的畫回到家,興高采烈地向父母展示自己的作品。然而,父母立刻展現出了懷疑...

《一家人》 該看看我們的家庭了

當談及莫泊桑的作品 一家人 彷彿一扇時光之門即刻開啟,我被引領進了那個平凡而溫暖的家庭世界。乙個普通的夏日傍晚,家人們圍坐在一起,如畫般的家庭場景在我腦海中躍然呈現。家庭的喧嘩聲 歡笑聲,以及那份無言的默契,構成了乙個美妙的畫面。莫泊桑在他的筆下,以細膩的筆觸勾勒出了一家人的生活瑣事,卻也凸顯出了家...

一家人看場電影竟然要花這麼多錢

近年來。電影票價的 已成為觀眾關注的焦點。從19.9元電影票的消失。到70元的imax電影院票價。觀眾對 成本的懷疑越來越深。這也反映了電影院。在經濟和 體驗之間的平衡挑戰。曾經,19.9元的電影票。是很多觀眾喜愛的選擇。讓人在螢幕前享受電影的魅力。然而 現在這樣的低價票幾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