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聊斋》8：画壁。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河水流过苟苟营，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儿唤作马户，十里花场有浑名。她两耳傍肩三孔鼻，未曾开言先转腚，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老粉嘴多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鸡。”
蒲公松龄字剑臣，笔锋犀利惊鬼神。
聊斋志异》照人间，知音难求留遗恨。
罗林艺名叫刀郎，心有灵犀情义真。
山歌廖哉》万民唱，妖魔逃遁化烟尘。
话说马骥出海经商，阴差阳错到了罗刹国。他去海市赶集时，巧遇犹太富商。
对于犹太富商发出的邀请，马骥坚定地回应说：“让我帮你们改变中国历史，充当你们经营马户又鸟的**商，这绝不可能！”
犹太富商笑着说：“你不必立刻做出决定，我可以耐心等待，因为我们的相遇是天意的安排。况且，你现在读到的中国文史经典，早已是屡屡篡改的假书。读书越多的中国人，就越是假仁假义的虚伪文化人。什么民族气节文化自信，你敢保证你没有说假话吗？”
马骥坦承：“中国上古大同社会文明史确实被篡改了，但我还是能够看到玉石版的《山海经》和伏羲时代的《连山经》。而且，我还知道，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针就被收藏在东海龙宫。”
犹太富商哈哈大笑道：“我是给你说真话，你却给我讲神话故事。好吧，我也来讲讲《山海经》的神话故事。上古时代的《山海经》，是中国人创作的地理知识图集。就像中国诗歌后来分离成诗词和**曲谱一样，《山海经》就只剩下了被篡改的文字注解，在海外却出现了被篡改的《坤舆万国全图》。西山海外经的西牛货州，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有一群千年老妖，就开始拿这张被篡改的《坤舆万国全图》说事。佛祖在灵台山创建了无本经营的大雷音寺，又设局运营东土大唐高僧玄奘西天取经。西天取经千难万险，没有朝廷儒士官僚幕后资助团队支持，佛祖的计划能轻易获得成功吗？汉朝开辟丝绸之路世界**大通道后，佛教逐渐传入中国。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礼教文化与外来佛教文化融合，怎能不酿成‘五胡乱华’灾难？大唐高僧玄奘西天取经，外来佛教文化直接渗透大唐宫廷，和尚尼姑与太子皇妃拉拉扯扯不清不楚，这又怎能不酿成‘安史之乱’呢？”
马骥惊讶地说：“你这是给我讲神话故事吗？”
犹太富商回应道：“神话幻境与现实世界有何区别？寺庙道观香火钱与教堂善款运营有何差异？君主以为提供土地税赋豁免恩赐，就可以获得红尘外的神灵加持。教会势力则以不干涉世俗政治为名，暗中行使君主加冕或罢黜的文化特权。我们运用金钱货币法术，却能够通过挑动君权**与宗教神权**的斗争获利。其实，用商业货币法术运作君权，原本是中国春秋时期大商人吕不韦的发明创造。我们改称‘君主立宪’，只不过是理论创新。再对‘天子分封建藩’君臣等级礼法进行体制创新，就可以成为‘挟货币以令诸侯’的世界霸主了。至于各路宗教派系教主，哪个能摆脱世俗金钱拜物教的货币法术操控呢？”
马骥惊叹：“你们已经集中掌控了人类社会的物质形态和意识形态？”
犹太富商沉稳地回应道：“只要人人心存自己富贵安康的私欲追求，就会产生私有制意识形态。只要存在着私有制意识形态和物质经济形态，商业化市场化货币法术就有不可抗拒的魔力。私有制商业经济货币法术，就会形成世界**割韭菜的社会贫富两极分化危机循环。谁能保持世界经济食物链顶端的霸主地位，谁会沦为底层草根的韭菜，这才是每个人应该考虑的根本问题。”
马骥反问：“这不就是鸟兽世界野蛮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吗？”
犹太富商笑道：“人与鸟兽有何区别？实话实说，人与鸟兽都是有生存本能的动物，只是掌握了创造语言文字和技术工具的能力。不管黑道白道，个人先富起来才是正道。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租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如骗。我们不会创造天文地理实用技术，却能偷盗中国的算术、造纸术、印刷术、造船术和指南针航海术，也能抢掠中国的财富，更能用改写的假历史假文化欺骗中国人。”
马骥怒斥：“你们不就是衣冠禽兽吗？”
犹太富商面带笑容回应道：“弱肉强食，胜王败寇。指责匪寇为衣冠禽兽的话语权，永远属于胜利者。我再给你讲一段中国人已经遗忘的真实历史吧。在一万多年前的寒冷季冰河期，就有一部分中国人远途迁徙到了海外大西洲。直到明代郑和下西洋全球巡航行动结束后，西洋人用盗取的火药术和航海术征服海外大西洲。起初，就是运用世界**货币法术诱导他们开关通商合作共赢。然后，用修改的假历史给他们进行文化启蒙。当他们都变成了西洋文化的俘虏时，整个民族就逐渐消亡了。这就是印第安玛雅人集体自我毁灭的命运结局，也是西洋人远洋**发现和开发新大陆的文明创举。因此，我们一直鼓励世界**接轨，绝不允许任何国家与市场经济全球化割韭菜体系脱钩，特别是不能让中国脱钩。”
马骥恍然大悟，摇头叹道：“我明白了，你们犹太共济会培植和经营马户又鸟，就是为了征服和灭亡中国。我只想问你，你们以前在印第安玛雅人中培植和经营马户又鸟，今天还是世世代代能够享受荣华的贵族吗？”
听完马骥这番话，犹太富商顿时语塞，张口结舌。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接着说。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那又鸟它不知道她是一只鸡。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
听一遍刀郎新歌，我们一起来继续阅读中国文学经典《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卷一·画壁》原文
江西孟龙潭，与朱孝廉客都中。偶涉一兰若，殿宇禅舍，俱不甚弘敞，惟一老僧挂褡其中。见客入，肃衣出迓，导与随喜。
殿中塑志公像。两壁画绘精妙，人物如生。东壁画散花天女，内一垂髫者，拈花微笑，樱唇欲动，眼波将流。朱注目久，不觉神摇意夺，恍然凝想。身忽飘飘，如驾云雾，已到壁上。见殿阁重重，非复人世。
一老僧说法座上，偏袒绕视者甚众。朱亦杂立其中。少间，似有人暗牵其裾。回顾，则垂髫儿，冁然竟去。履即从之。过曲栏，入一小舍，朱次且不敢前。女回首，举手中花，遥遥作招状。乃趋之，舍内寂无人。遽拥之，亦不甚拒，遂与狎好。既而闭户去，嘱勿咳，夜乃复至。如此二日，女伴共觉之，共搜得生，戏谓女曰：“腹内小郎已许大，尚发蓬蓬学处子耶？”共捧簪珥，促令上鬟。女含羞不语。一女曰：“妹妹姊姊，吾等勿久住，恐人不欢。”群笑而去。生视女，髻云高簇，鬟凤低垂，比垂髫时尤艳绝也。四顾无人，渐入**，兰麝熏心，乐方未艾。忽闻吉莫靴铿铿甚厉，缧锁锵然，旋有纷嚣腾辨之声。女惊起，与生窃窥，则见一金甲使者，黑面如漆，绾锁挈槌，众女环绕之。使者曰：“全未？” 答言：“已全。”使者曰：“如有藏匿下界人，即共出首，勿贻伊戚。”又同声言：“无。”使者反身鹗顾，似将搜匿。女大惧，面如死灰，张皇谓朱曰：“可急匿榻下。”乃启壁上小扉，猝遁去。朱伏，不敢少息。俄闻靴声至房内，复出。未几，烦喧渐远，心稍安。然户外辄有往来语论者。朱局蹐既久，觉耳际蝉鸣，目中火出，景状殆不可忍，惟静听以待女归，竟不复忆身之何自来也。
时孟龙潭在殿中，转瞬不见朱，疑以问僧。僧笑曰：“往听说法去矣。”问：“何处？”曰：“不远。”少时，以指弹壁而呼曰：“朱檀越何久游不归？”旋见壁间，画有朱像，倾耳伫立，若有听察。僧又呼曰：“游侣久待矣。”遂飘忽自壁而下，灰心木立，目瞪足耎。孟大骇，从容问之。盖方伏榻下，闻扣声如雷，故出房窥听也。共视拈花人，螺髻翘然，不复垂髫矣。朱惊拜老僧，而问其故。僧笑曰：“幻由人生，贫道何能解。”朱气结而不扬，孟心骇叹而无主。即起，历阶而出。
异史氏曰：“幻由人作，此言类有道者(29)。人有淫心，是生亵境；人有亵心，是生怖境。菩萨点化愚蒙，千幻并作。皆人心所自动耳。老婆心切(30)，惜不闻其言下大悟，披发入山也。”
《聊斋志异卷一·画壁》白话文翻译
江西人孟龙潭与朱举人旅居京城时，偶然来到一座寺院。寺院殿堂僧舍都不太宽敞，只有一位游方老僧暂住此处。老僧见有客人进门，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出来迎接，并引导他们游览寺院。
寺院大殿正中位置，供奉着南北朝时期高僧志公的塑像。两边墙壁画精妙，人物栩栩如生。东边墙壁画为天女散花，其中有一位尚未束发的少女，手拈鲜花面带微笑，樱桃小嘴朱唇欲动，明目善睐似流波。朱举人对此注目很久，不知不觉间神驰意动，恍恍惚惚凝思向往。身体飘飘荡荡就像腾云驾雾，忽然间已经进入壁画中。但见重重殿堂楼阁，不再是人间尘世景象。
有一位老僧坐着宣讲佛法，四周站满了很多袒露右肩的僧人，朱举人也掺杂在僧人中。不一会儿，好像有人悄悄拉扯他的衣襟。朱举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尚未束发的少女，嫣然一笑又迅速离去。朱举人便跟着她的脚步，走过曲曲折折的栅栏，见其进入了一间小房子。朱举人停下脚步，犹犹豫豫不敢再往前走。少女回过头来，手举举花束，像似在远处召唤他。朱举人这才跟了进去，却发现房内空寂没有外人。他就急忙去拥抱少女，女方也不太抗拒，两人便亲热**。完事后，少女关上门出去，嘱咐朱举人不要咳嗽出声。
当天夜里，少女又回到房内。这样过了两天，少女的同伴们都发觉了，她们一起搜寻抓住了朱举人，戏谑地对少女说：“你腹内的胎儿已经很大了，却尚未束发是想假装**吗？”于是，她们就一起拿着发簪和耳环，催促她梳妆挽髻插戴首饰，改扮成**模样。少女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女伴高声说道：“姐妹们，我们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恐怕会让人家不高兴啊！”女伴们群声附和，一起笑着离开了。朱举人再仔细端详，看到少女发髻高耸如云，发髻顶端凤钗低垂，要比尚未束发时更加美艳绝代。他环顾四周无人，就慢慢靠近与少女亲热起来。
房内兰草麝香沁人心脾，两人鱼水**高潮阵阵。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皮靴踩地铿铿急促，并伴随着绳索铁链的喳喳声响。紧接着，又传来纷乱激烈的争辩声。少女与朱举人被惊起，他们悄悄从门缝往外**，看见有个身披铁甲面黑如漆的使者，手持大棒提着绳索铁链，很多女子围着他。铁甲使者问：“全都来了没有？”众女回答：“全都来了。”使者说：“若有藏匿下界凡者，你们要共同揭发，不要给自己留下罪孽！”众女子同声回应：“不敢！”铁甲使者猛然转身怒目环视周围，像似还要继续搜查。少女非常恐惧，面如死灰，慌慌张张地对朱举人说：“赶快藏到床底下！”随后，她打开墙上的小门，仓皇逃走。朱举人趴在床底下，大气不敢出。不一会，听到皮靴声传进房里，又走出去了。时间不长，外面的众人喧闹声渐渐远去，朱举人心里才稍稍安稳了。然而，门外总是有人往来经过，相互议论纷纷。朱举人在房内畏畏缩缩磨蹭了很久，感觉到耳边似有蝉鸣声，眼里直冒火星，痛苦万分不能忍受。无可奈何，他只得静静听着等待少女归来，竟然已经想不起自已来自何方了。
当此之时，孟龙潭还在寺院大殿里，转眼找不见朱举人了，就疑惑地向老僧询问。老僧笑着说：“他听佛法去了。”孟龙潭问：“在什么地方？”老僧回答说：“离此处不远。”不久，老僧用手指弹着墙壁呼唤说：“朱施主为何久游不归呢？”于是，壁画中应声出现了朱举人的像，但见他侧耳伫立，似乎是在倾听。老僧又呼唤说：“我等待你很久了。”于是，朱举人从墙壁上飘然下来。他心如死灰，形似槁木，目瞪口呆，腿足发软。孟龙潭大惊，慢慢询问情由。原来，朱举人刚才正爬在床下，听到墙壁叩击声响如雷。因此，才从房里出来探听动静。这时，他们再看壁画上那个拈花少女，已不再是垂发的样子，而是一幅螺形发髻高高翘起的已婚妇女形象。朱举人惊异地向老僧跪拜行礼，询问事情原由。老僧笑着说：“情由心生，景随心移，幻觉亦由心生，贫僧怎能解释清楚呢！”朱举人感觉到气结胸中，郁闷不舒畅。孟龙潭内心惊骇，长吁短叹六神无主。两人立即告别老僧，起身**阶走出了寺院。
异史氏说：“幻象由人产生，说这话的人像似得道者。人心有淫邪私欲，就会产生轻慢**幻境。人心有污秽恶念，就会产生了恐怖幻象。所谓菩萨点化愚蒙之人，天女散花幻象奇异千变万化，皆是各人自己内心的妄动幻影。菩萨苦口婆心教人心切，可惜愚蒙之辈不能感悟真言，就只能披头散发遁入山野了！”
（本文作者夏商，资深传媒人，文化学者
聊斋 读书知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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