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碎月 《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天地同黑》(下)之第1节

2023-10-22 00:25:26 字數 4740 閱讀 7472

《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五之《天地同黑》(下)之第1节

(前接《天地同黑》之(中)之第8节。)

题记:2023年10月21日。天渊君讲述杜花花的文字终于进入《天地同黑》的下篇。下篇也就是终结的篇章。所以,天渊君会给出杜花花和她的谷进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尽可能清晰的逻辑性结局。所谓逻辑性结局的意思,用文学的术语表达,即指:在特定的典型环境中,典型人物性格发展,按照其自身性格发展的内在逻辑成长和丰满,最终完成整个人物形象的塑造。这话很老套很陈旧。在下篇,杜花花这个人物形象,已完全步入了其性格演进的合理轨道,笔者和读友已无法违逆她成长定型的逻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无可避免地沉沦下去。

决定她沉沦命运的综合缘由,除了她自身的内生元素之外,极为强大的外在环境因素,传统的、政治的和时代的因素,成为束缚她无形的精神桎梏,成为将其改变得面目全非的决定性因素。

《天地同黑》(下)之第1节

当那个坏体育老师游移着蹒跚着离开十九屯子的村口时,天渊君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坏老师也是天渊君中学时的体育老师,他那美轮美奂的体操动作托马斯旋转,不光打动了杜花花等豆蔻年华的女生们,实际上也深深打动了羸弱瘦小的天渊君,在军体课(全称是“军事体育课”,主要是军民一体化,体现“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意思。实际上就是全日制中小学的体育课)上,他一直在想一个严重的问题:天渊君那如芦柴棒般精瘦的手臂,是否撑得起他骨骼嶙峋的身子骨,万一他臂膀骨因此断裂,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响声究竟会传播多远,那手臂筒骨断裂后的尖锐峰角,会不会穿透肌肤的柔软表皮,在昏黄的烟尘里露出白亮的骨刺,在风中直立?天渊君会不会发出同样尖锐的惨叫声,在风中飘摇?

当年风华正茂的体育老师,正被屯子里那些目不识丁的农民兄弟欺瞒着讪笑着,他不得不陪着讪笑,回转身子继续寻找那并不存在的三十八屯子。而他的杜花花此时正在不远处摘着又大又饱满的玉米棒子!这样的场景,让复杂心情的天渊君,伴生出一种很纯粹的愤怒。他当时还不知道坏老师也瘸了一条右腿,他以为体育老师在十九屯村口一瘸一拐地走向天和地一般黑乎乎、乌漆漆的天际线,他的步态不稳,大约是累了,或许大约以往玩托马斯旋转时,玩得太滑溜了,以致于有些错位,只需反方向再滑溜回来,他的关节面、关节囊、关节盘和关节腔,以及他的韧带、半月板等,会立马复位到正确的位置,那样就没事了。

有一天,无所不知的斯文同学告诉他,坏体育老师刚进提篮桥监牢时,曾被同监室几个烈性重刑犯,打得鲜血淋漓,右腿骨断。那时,天渊君已经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早已是遍体鳞伤。他满身伤痕的代价,就是终于坐稳了体制内一个经济部门中层领导的位置。对于一个背景空空荡荡的体制内干部,一个草根,这样的个人奋斗历程,基本可以说是鸿运高照。那天黄昏,斯文约他喝茶。他说没空。斯同学说没事,我过来坐坐。天渊君说,我真的没空,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准备出国行装。我这个中层蝼蚁只有今晚有空,在办公室做些准备工作,后天就要出发,参加市里组织的出国商务考察。要来你就来,我不管你,有好茶拿来一起喝。于是他就似听非听着斯同学的唠叨,边忙着拾掇那些出国文件。他既没有给斯文泡茶,也没有拿洋酒出来一起斟酌斟酌。斯同学继续说道,那个年代,体育老师在监牢中被打残,当然是和他**犯的罪名有关。那些同监牢重刑犯难以理解的是,一个长得帅气优雅,体型健硕的青年体育老师,怎么会没有“敲定”(“敲定”,是那个年代,沿海某市俗称恋爱对象的特定词汇,大意是,这个婆娘已被敲定做我未来的老婆。),没有女朋友呢?怎么还需要通过**的手段来满足生理性欲求?他们狠劲地揍他,就是为了排遣体育老师艳福不浅带给他们深刻的嫉妒和愤愤不平,同时兼带着伸张一下对那些杜花花们被侮辱被损害的性别正义!斯文懒散地靠着沙发背,坏笑着对天渊君说,实际上,对体育老师有这样坏情绪的监牢管教干部还真不少呢。其中一些管教女牢犯的女监警,对体育老师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她们一致认为,好看的皮囊一定配着劣质的品行。天渊君笑着说,这些个女监警也是口是心非,她们对体育老师的品行实际上并不关心,她们关心的只是他的那副好看的皮囊。她们的真实心声是,好看的帅哥无人不爱,好坏的人渣真心不舍。既然爱不得或者爱得无处着手,那就先给他一顿拳脚再说。于是只要一遇到什么事,她们不是借机狠狠训斥,就是在放风时,罚他面壁思过,自己陪着观赏,让那一缕阳光透过竖立着铁栅栏的窗户,照射在他肩头那些健硕的括斜方肌、背阔肌、肩胛提肌、菱形肌上,几块肌肉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暖暖的、痒痒的,他的心于是也痒痒的。女监警们在训教体育老师的gm工作中,享受着无与伦比的情绪释放和审美快感;而这样爱恨交织的训教,却让他生不如死!他如此这般地被男牢犯和女监警共同改造着,这让体育老师身心苦不堪言,让他们和她们身心无比快乐。更苦的是,他们的快乐与不舍,他任何申请减刑的希望都因此黯然破灭。

但是,体育老师依然十分感谢他们和她们。每次他被惨虐得寻死觅活时,就会有一个一对一管教他的管教干部,把他请到思想教育学习室,对他开展入心入脑的思想政治工作。他会对着那个健硕的**犯说:“记住,你是编号为520的重刑犯!只是你一进监狱就被人打残废了,你的定刑才从死刑,改判为死缓,你的小命才延续到今天。知道吗?”记得管教干部第一次告诉坏老师这个消息时,他根本不信,强烈质疑说,我是有罪。我只是和我的学生谈了恋爱而已,罪不当死吧!

年轻的管教干部长得很瘦弱,基本和幼年时的天渊君一般营养不良,不同的仅仅是,天渊君瘦弱得很规整很合乎比例,而管教干部营养不良,表现在他的外表体征是他的鸡胸。远远望去,他胸部**高高隆起,像插了一把尖刀。如果冬天**裹得厚实了,又很像胸前藏匿着毒蛇的那个又蠢又犟的农夫。实际上他既不蠢也不犟。鸡胸挺拔的他,从小在靠近微澜湖边的渔村长大,他参了军又复了员,正巧遇到沿海某市将教育改造犯人的牢房,搬迁到徽州与苏南交界处的微澜湖这一重大事件。这个特别重大的事件,因此完全改变了那个僻远地渔村,改变了刚复员的营养不良,使之成为一名优秀的监狱管教干部。全村百姓,约有百分之七八十,都以各种方式进入了这个华东最大容量的**监狱工作,有的参军复员做管教的,比如那个营养不良的,比如农转非或农转城镇的,做了监牢的保安、大厨、物业管理、电工水工泥瓦工、包括烧锅炉的、送时蔬鱼肉的、运输大件物资的等。乡民们每天进进出出那个巍峨的监狱大门,推开大门,就可以看到内墙上八个黑色宋体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们和探监的犯人家属一样,每天在大门旁边的那个只容得下一个人进出的小门里,进进或出出,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于是变得严肃和安静。

听到体育老师这般辩解,营养不良的管教干部自然一个大嘴巴反手撩过去,他那干瘦的右手臂,立时发出硬金属反作用力的砰砰响声,营养不良接着冷笑一声。显然他的冷笑要比他右手臂的运动更有威慑力。体育老师不敢擦拭嘴角的血渍,他萎缩着身躯,开始接受教育:你知道吗?在我们微澜湖,曾枪毙过一个死刑犯,30多岁的寡妇,只因为她主动勾引微澜湖的村支书,不成后,还企图勾引村里的会计,结果定性为流氓犯,被判死刑立即执行。你想想,你这样一个**学生的重刑犯,本该立即枪决的。只因为你瘸了腿,关键是在狱中瘸了腿,我们没有从重从快地予以打击,才将你改判为死缓。现在看你造化了:有造化,说不定二十年后还可以出狱过几天自由的日子;没造化,那就死在这个牢房里吧!小伙子,好好努力,好好改造。先好好过皮肉这一关吧!

天渊君并不认识那个管教干部,听斯文同学说着那个微澜湖的事情,他很自然联系到中学毕业到水泥制品厂做学徒工的那段日子,还想到了毗邻的那个叫望仙桥的**农场。他无法想象农场里的管教干部,会不会如营养不良一般粗暴地管理着那些圣约翰大学毕业、学贯中西的旧中国**官们。斯文说:你知道,徽州可是穷的快要撑不下去了的地方,那时的新街马路上,穗丰食品公司门口,看到最多的乞讨者,大约都是从那里过来的。那个管教干部,即使到部队锻炼了几年,复员回来,他从小饥饿造成的鸡胸,成为他永远的骨骼畸形的遗憾。天渊君不自觉摸了下自己的胸部,在两块并不结实的胸大肌之间的沟壑中,他没有发现如鸡胸脯向前凸出的胸壁畸形,他很宽慰自己,他甚至以为自己实际上并不是最蝼蚁的。最蝼蚁的应该是那个营养不良的管教干部。至少那个鸡胸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一个凭证!同时他深刻领悟到,营养不良之所以对体育老师那么阴冷与决然,他胸前那块已然无法矫正的鸡胸,可能是他一生的美学阴影,而这样的阴影是不是那个饥饿年代镌刻在他生命年轮上的黑色印痕,天渊君自然不敢胡乱揣测。他能够确定地理解是,体育老师在被摧毁皮肉的同时,他的精神也已被彻底击溃,再加上和肉体的双重崩溃中,体育老师慢慢地慢慢地滋生出一种特别的宁静,特别的无为和特别的柔顺。他是微澜湖最听话表现最好的优等犯人。

营养不良有着他不为人知的鸡胸般的心理阴影,通过比较,天渊君的心情因此有些愉悦,而且,马上要参加出国考察,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他的心情更是越发的愉悦了!他不再想着杜花花和那个体育老师多舛的命运,他把平板电脑和一些重要文件塞进密码箱,问道:“好了,斯总,你还有什么事需要讨论解决的?”

这时,天渊君的手机响了,隐约传来谷井杜苗子或曰杜苗苗的声音:“啊,听说你要去岛国?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小阪的万豪酒店接待贵宾们一下?,就一个下午?”,这个可能不太行吧?行程已定了,变化也是要听带队领导的。一切都是为了招商引资嘛!”,给我一个面子,我不方便出面的话,就让谷井家族的人,替我接待一次,如何?”,可以考虑。这样吧,到了小阪,我再和你联系吧!”

这时,天渊君突然很急切地想和杜苗苗聊聊,不是在岛国的小阪或大阪,而是就在沿海的某市,就在新街,就在某号工房某号楼道某某某室,立刻,马上就聊,就谈,就此释怀。和她聊聊杜花花和她的体育老师,也可以聊聊她和她的谷进取以及大宝和二宝。小而言之,这是为了他的邻居杜花花,也可以说是为了邻居杜花花和她的千疮百孔破败不堪的家和家人们;大而言之,这是为了促成一件善事,一件聊以慰怀的善事好事,可以借以完成忘却些什么,弥补些什么,积累些什么的善缘。突然,天渊君又不想聊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那些所谓的善事善缘,也许杜苗苗早已在做,也许杜苗苗觉得根本没必要做也无需再做。

更为纠结的是,在变得越来越大的世界面前,在所有身边的人越来越沉迷着物质的光怪陆离时,天渊君总是被童年记忆和内在自省折磨着,他在光怪陆离的现时总会读到天地同黑的过去,被记忆的重压扼制着喘不过气来,他不断浮现着他的中学同学,他的邻居和他熟悉的新街人和不怎么熟悉的老街人。他甚至想对杜苗苗说: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远在大西南的杜宏愿芦阿彩,远在北大荒的杜花花和远在莞都近在老街的杜蕾蕾,还有我们这些你的邻居们?

这样吧,等我回来,我一定实实在在地做一些事,可能很重要的事!于是,他问斯文:“今天,你请我喝茶,真的没事?”

嗯,没事!”

(请继续关注《天地同黑》(下)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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