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被爸妈用三万块钱卖给别人做老婆。
重来一次回到高中，我发誓要改变自己的人生。
爸妈让我打工给弟弟攒钱买手机？我扭头举报他偷钱犯罪。
学校里的小太妹对我校园暴力？我直接打**给**进行**。
我们的目标是！考上大学！重启人生！
为此断情绝爱，但如果对方是年级第一……不好意思，借我一下数学笔记！
我是在一片混乱之中被人推倒而死的。
太阳穴撞上桌角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可直到视线消失的最后一刻，都没有人发现我。
他们只顾着争抢那一套房子的最终所有权，至于我的生命，在这 28 年间从未有人在乎过。
若是，可以重来一次……
若是一切重新开始，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想要，为自己而活。
蒋若楠！！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给你弟弟做早饭吃，你想饿死他吗？！」
女人的嘶吼声在我的耳边响起，下一秒，我的耳朵传来撕裂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促使着我睁开眼睛。
面前的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那个生了我却从未爱过我的女人。
此时她的眼神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厌恶与嫌弃。
我早就说丫头**不顶用！你瞧瞧她一大早的就偷懒！蒋驰！她是想活活饿死你家独苗啊！」
我被张雅丽拎着耳朵拽出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也并不像样，那只不过是用一间杂物间改装的。
放了张床也就勉强能休息而已。
我的亲弟弟蒋如宝坐在椅子上，眉毛紧皱，看见我便是一个陶瓷碗砸过来。
正中我的额角。
我要吃饭！」
哎哟妈妈的宝贝，是不是饿坏了啊——没听见你弟弟饿了吗？！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张雅丽同他说话的声音截然不同，是那样的柔情似水。
是我上辈子至死都没有感觉到的，来自母亲的爱意。
耳边的声音轰鸣作响，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却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日历。
2013 年，3 月 12 日。
我回到了……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
在我死之后，我竟然又一次，重启了我那荒诞而戏剧的一生。
因为激动，我的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
这是什么，上天对我的怜悯吗？
可哪怕只是黄粱一梦，我也想在这个梦境里，真正地做一次自己。
一次就好，不为了任何人而活。
妈的站在这里干什么？！挡老子的路。」
蒋驰从屋内走出来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边，就等着我给他们做饭吃。
这样的日子，从我懂事开始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只是他们一个不需要付钱的奴隶而已。
上辈子我不知好歹地贪恋着那一点点家人的温暖，竟在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当中生活了这么多年。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将他们当作我的家人。
他们，全部都是害得我曾经死去的罪魁祸首。
我要逃，要远离，要走出这个逼仄的镇子去往更大的世界。
去看看上辈子无缘相逢的，北京。
蒋若楠！你聋了是不是？！」
张雅丽两眼一瞪双手叉腰，就像是骂街的泼妇。
不过她确实是泼妇，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骂街一把好手。
我看着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更加谄媚。
如今的我尚且没有实力与他们对抗，只能够暂且苟且偷生。
但这样的日子，一定不会持续太久。来了妈。」
张雅丽一直等到蒋如宝吃饱了才放我出门。
我看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还有油光满面的脸。
怕是只有张雅丽才会把他当作宝贝一样宠着。
等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迟到了，刚刚走进教室我就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全是垃圾和纸屑。
明明不远处就是垃圾桶但他们从来不会把垃圾扔进去。
而是全部都堆叠在我的桌子上。
走向座位的那几步路，无数幸灾乐祸的眼神投掷在我的身上。
看着那根本没办法坐人的椅子，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
蒋若楠，看看，这便是你以前过的日子。
这便是你的忍耐换来的结局。
哟，这不是我们蒋同学吗？怎么今天没有穿你弟弟的旧衣服啊？」
说话的人是林仰，班里的大姐大。
我与她本无冤无仇，只因为她喜欢的男生在一年前借我钱买了次水之后，林仰便记恨上了我。
不是没有告过老师，可蒋驰一到学校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一顿殴打。
嘴巴里扬言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自那时候起，林仰似乎认定了我是个没人撑腰的可怜虫，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老师进来，我都没有坐回座位上。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女性，一头短发，格外得英姿飒爽。
她尤其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也是上辈子，唯一一个替我说过话的人。
我要赌一次。
赌她不会放任我不管不顾。
蒋若楠，上课了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抬起头，对上了她那双如同老鹰一般犀利的眼睛。
老师，我的位置被垃圾淹了，我没地方坐。」
她皱起眉毛走下讲台，果然见到了我桌子上的各种果皮和用过的餐巾纸。
在她的扫视之下，所有人都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距离高考只剩下三个月了，我劝你们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别整那些幺蛾子出来。」
蒋若楠，你先去跟宋锦坐吧。」
我点了点头，将所有的东西搬到了第一排。
宋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全年级第一的学霸。
因为性格沉闷不善言辞，所以在班级里没有什么朋友。
老师们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习，故而一直以来都让他单独坐一桌。
与他成为同桌，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上辈子，虽然我的成绩一直都不算太差，却也没有名列前茅。
重来一次，我深知可以改变我命运的，只有读书这一件事情，我必须全力以赴。
一堂课下来，我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分心，就连数学老师都对我频频点头。
只是匮乏的基础不是这么容易可以弥补的，课上没有听懂的知识点，我只能在课后再去找老师对我进行辅导。
让我没想到的是，林仰他们竟然会在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等着我。
我被林仰拽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内。
倒在冰冷的地上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竟然莫名地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对在卫生间内进行校园霸凌格外的热爱。
蒋若楠，出息了啊，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林仰一把拽起了我的头发，我被迫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一盆凉水。
三月的天还不算太热，那一盆水将我浇了个透彻，风一吹，我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抬脚。」什么？」
你踩到我的笔记了。」
林仰的脸在这一刻扭曲了，她的手用力一拽，我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似乎都要脱离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我呻吟出声。
蒋若楠你在这里装什么好学生啊？！就算考上了大学那又如何，你家里人会让你去读吗？」
你怕不是忘记了，你被你爸摁在地上求我原谅的样子。」
林仰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在我的耳边围绕着。
怎么会忘记呢？
只是因为他的上司是林仰的父亲，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摁在了地上。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脸有多么的扭曲。
在我的耳边咬牙切齿。
赶紧给人家道歉！不然回家有你好果子吃！」
蒋驰的手捏着我腰间的肉，很用力，让我几乎要惨叫出声。
我的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无论我多么努力地想要反抗，都没有办法让自己逃脱蒋驰的掌控。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蒋驰便抓着我的衣服，一下一下地将我砸在那地面上。
直到我的额头擦破了皮，沁出了血。
你看你看，这小丫头**知道错了，在给你磕头呢！」
然后耳边传来林仰的笑声，还有蒋驰的恭维。
没有人在乎我的想法。
没有人在乎，我那可笑的卑微的自尊。
蒋若楠，你生来就是个贱种！注定了这辈子都要跪在我的面前！」
林仰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看着她，她的手拍在我的脸上，声音清脆。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林仰。
但我这样毫不反抗的模样像是更加激怒了她，林仰往我的脸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给了另外两个女生一个眼神。
那两个女生抓住了我的手，她的巴掌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蒋若楠！你这种人就应该马上去死！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
连你的爸妈都不喜欢你！你不过是个不被人爱的废物罢了！！」
脸颊两边隐隐作痛，林仰的声音嚣张而跋扈。
她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人爱我。
可那又如何？我会最爱我自己。
并且，永远地，爱着我自己。
林仰，你真可怜。」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林仰的眼睛，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滴落，但此刻我的头脑却无比地清晰。
我说，你真可怜。」
你这样的人，就算得到了爱，也是虚假的，是被逼无奈的。」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被我给气得不清，我甚至都能听见她的牙齿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
把她给我摁在地上！把衣服扒了！！！
又是这招。上辈子，林仰便已经对我用过了。
那个时候我做了什么？
我苦苦地哀求她不要这样对我。
歇斯底里地问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如今我明白了。
恶人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是恶人。
不知道是**来的力气，我猛地推开了按着我手的人，直接扑倒了林仰的身上。
她一个不察倒在了地上，刚好被我坐在腰间。
林仰大声地怒吼起来：「你们都瞎了吗？！给我把她拽走！！」
四周有人过来拉我的手臂，乱糟糟的全是骂人的声音，但我没有起来。
我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林仰，脑海之中全部都是她当初欺辱我的事情。
那些**流传出去之后，学校里与我有关的黄瑶数不胜数，没有人听我的解释，在高考前，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直到最后落榜，被卖给人当老婆。
可林仰呢，她的人生，不会因为我有任何的改变。
被毁掉的人，只有我而已。
凭什么？就因为我是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所以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地践踏我的人生吗？！
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坐在林仰的身上，用手死死捏住了她的下颌角，迫使她张开了嘴，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边上的拖把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不是喜欢骂人吗？！张口闭口贱种，我就给你洗洗你的嘴巴！厕所的味道怎么样啊大小姐？！」
林仰挣扎着支吾乱叫，我被其他人从她的身上架了起来，索性反手抓住了那女生的头发，然后把自己身上已经破碎的衣服直接罩在了她的脑袋上。
那女生看不清东西开始尖叫起来。
林仰也歇斯底里地怒喊着要杀了我。
我转头看向她。
杀了我？来啊！你来啊！你今天让我活着走出这里***就不姓林！」
我把自己的脖子放到了林仰的面前，指着自己的大动脉。
就这里！你砍下来我立马就死！**别不动手！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见过这样的阵势，立马倒退了一步。
而我等待着的，就是这个时机。
我张嘴咬在了林仰的肩膀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口腔里传来了血腥味。
林仰痛苦地大叫着，她的惨叫声与我当初的求饶在脑海之中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她也会疼吗？
她这样的人，血也是红色的吗？
我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嘴巴里还残留着林仰血液的味道。
她捂着自己的肩膀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我半晌之后扭头离开了。
这些人就是如此，欺软怕硬。
只要你展现出自己一点点的爪牙，他们就会在心里掂量掂量欺负你要付出的代价。
我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回到了教室里。
一路上无数的人上前围观，却并没有人来关心我。
这才是正常的，独善其身。
只是第三节课开始前，我的抽屉里出现了一个药膏。
上面娟秀的字迹，与宋锦试卷上的，如出一辙。
我看向宋锦，他正挺直着脊背在复习着课本，眼镜之下是长而微微下垂的睫毛。
这人，没想到还挺好心的。
张雅丽和蒋驰并不会出钱给我交学费。
支撑着我继续读下去的，只能是我自己打工赚的钱。
从给住校的学生带早饭，到放学之后去便利店打工，我想遍了一切可以赚钱的途径。
可今晚拿到工资回家，我却发现藏在我枕头夹层里的那几千块钱竟然不翼而飞！
那是我攒了许久的钱。
这可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新手机，怎么样，漂亮吧！」
客厅里，蒋如宝正在拆着快递录像。
那是苹果刚推出的全**，让我寒心的是，它的**与我消失的钱是一样的数目。
你买手机的钱，**来的？」
我一把抓住了蒋如宝的手臂。
他不耐烦地把我推倒在地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
我爸妈给我的！关你屁事？！」
听到动静，张雅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蒋若楠你是不是疯了！」
妈！她把我手捏疼了！」
张雅丽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委屈，连忙走上前对着他那粗壮的手臂看了又看。
哎哟妈妈的心肝，妈妈给你吹吹——蒋若楠你要死啊？！你想杀了你亲弟弟是不是！」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偏爱。
我也是她的孩子，可她从未给过我一丝一毫的注视。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张雅丽，这个我名义上的母亲。
他的手机，你哪来的钱买的。」
张雅丽眼睛一转，双手叉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用你的钱买的！怎样？！他是你弟弟，你的钱本来就是他的！」
我的钱，本来就是他的。
多么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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