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与“昌运”之间,明太祖朱元璋早期经历了什么?

2023-10-25 01:07:02 字數 4590 閱讀 7691

明太祖对其家世的撰述,为朱明皇朝家族史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独家材料。这些开国文献类型 多样,写成于大明王朝事业发展的不同时期,其书写与明太祖身份、地位、思想的转变以及时政具有紧密的联系。

在这些御制文字中,明太祖没有避讳家族所历之“艰难”,也没有刻意构建漫长而光荣的家族世系;

然而这只是表象,崇尚天文、星象、占卜的明太祖,通过在回忆中植入一系列神秘叙事,以达到“明昌运”的目的,后者才是明太祖家族历史撰述的核心。

当然,这种明显的构建意图是逐步形成的,它是明朝开国神化的起点,也为后世的进 一步加工指明了方向。

关于明太祖朱元璋的家世及其早期经历,几乎全 以其本人的亲笔为史源,这是历代开国君主“帝系”记述的特殊情况。

一是为已故尊亲、故旧撰写的祭文、祝词与碑文含神道碑、庙碑,其中以三篇置于“朱氏先垄”明朝建立后称皇陵的碑文———即自立为吴王前的《朱氏世德碑》、明朝建立初的《皇陵碑》危素代笔和洪武中期的《御制皇陵碑》——最为系统。

二是封赠诰词与赐敕。太祖称帝后,对已故三族 之亲及微末时恩人皆肆冥封,诰文多出御制如《追封陇西王李贞诰》《追赠义惠侯刘继祖诰》

他还通过赐 敕的形式与微时邻右追忆旧事如《赐署令汪文、刘英敕》。这些文献常存有朱氏家族在元末的生活信息, 惟较为零碎。

三是具有丰富叙事性的记事性杂文。如《御制纪非录》记有其大哥早年家庭生活的一些作为;《扬王行实》则是明太祖为其外祖父撰写的传记,塑造了一个 具有传奇色彩的宋朝老兵形象。

以上这些文字共同构成了明太祖对其家世的回忆。由于它们出自开国君主本人亲笔(或为儒臣撰文 提供底稿),属于独家第一手材料,因而史料价值极高。

过去它们主要被用来复建明太祖家族的简短历 史,除此之外,深入探研阐发者不多。笔者在系统研 读明初开国纪事时发现,这些关于朱氏家世的御制文 字,含有许多值得抉微的隐秘信息;

明太祖在不同时 期对其家世的书写与时政存有紧密关联,暗含了他随 着事业的成功,刻意构建其家族记忆的意图与努力。 本文试作发覆,从家族史纪事的角度窥探明太祖思想 变化之一斑。

朱氏家世的最早文本,是龙凤九年明太祖亲撰的《朱氏世德碑》。其中写道: “起兵以来)连岁征伐,拓境吴楚瓯越,方数千里,由是累膺显爵,乃龙凤九年三月十四日丙辰降制赠(赠 官略)。

以闰三月十一日祇诣先垄,焚香告祭,遵旧典也。”交代了碑文撰写的起因,是韩林儿龙凤政权敕封太祖三代,考妣为吴国公与吴国夫人。

朱氏世德碑》为研究明太祖的家世提供了最早的一手材料,文献价值极高,早在明中期就已有所抄 录、整理与传播。

但相关研究多集中在碑记本身,对该碑树立的政治背景多所忽略,故不能深切发明此碑 撰述之“意义”。

明史·太祖纪》记载了当年风云变幻的形势:二 月,“(陈)友谅将张定边陷饶州(今属江西)。张士诚将吕珍破安丰(今安徽寿县)”,可谓东西两大劲敌 同时并举。

时任龙凤政权“江南行省左丞相、吴国公” 的明太祖,不顾部下劝告,亲率徐达、常遇春等大将驰 援龙凤都城安丰(今安徽寿县)。

在击败吕珍后,挟韩 林儿归滁州,自还建康(即南京),而命徐达等移师围 攻庐州(今安徽合肥)。

然而庐州久攻不克,陈友谅趁 机大举,顺流而下,进围朱军江上重镇南昌,遂分兵陷 吉安、临江、无为等地。

朱部镇守诸全(今浙江诸暨) 的大将谢再兴,也于此时叛附张士诚。一时间,朱部 在三个方向同时受敌,陷入自占领建康以来最为险恶 的环境中。七月,明太祖亲率大军救援南昌,与陈友 谅在鄱阳湖展开决战。

当时,明太祖坚持“自将救安丰”,并不是对己有利的选择,事后他曾对劝谏过他的刘基说:“我不当有 安丰之行。”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似乎只能解 释为素来强调君臣之分的他,对于“大义”的强行宣示 与践行或还有避免龙凤朝廷被张士诚所掳而陷入政 治被动的考虑。

他的“事功”得到的回报,是升任“中 书右丞相、太尉”,至此位极人臣。明太祖对此十分重 视,亲自撰写碑文,派人到濠州先垄祭告。

朱氏世德碑》基于祖德与报本两大主题,缕述 “朱氏之原委”,云:“先祖父积功累德,天地之报,茂于 厥后”;

又云“重念报本者礼所宜厚,今勉建事功,匪由 己能,实先世灵长之泽垂衍后昆。”全文却没有一 个字感激君恩,这与他亟急救驾的迫切初心完全不 符,值得玩味。

龙凤九年的仲春到仲夏,多方参与的激烈战争, 决定了当时三大军政集团的命运:龙凤政权失去了权 部地盘与武装,反卵翼于其强臣的保护之下;

陈友谅战死,汉国灭亡的命运已定;明太祖在救主(并趁势控 制龙凤朝廷)和战胜最大的强敌后,疆域大增,兵强马壮,奠定了未来争夺天下的实力基础。

次年(正月初 一,“李善长、徐达等奉上为吴王”,建百司官属,置中 书省。《实录》说这是群臣“屡表劝进”的结果,后 世皆据此文,称“(上)自立为吴王”。

明太祖前因救驾进封中书右丞相,至此又因同时战胜东、西二雄(陈友谅、张士诚),武运昌盛,乃“自 立”为吴王。

但问题是,朱氏虽然“自立建国”,却没有抛弃龙凤旗号,此后三年,仍以“皇帝圣旨,吴王令旨” 的形式发号施令。

吴王之号似应得到龙凤政权的封 拜与书面认可,所谓“自立”,并不那么名正言顺;

实录》称“李善长、徐达等奉上为吴王”,一如丙申年 “诸将奉上为吴国公”的纪事,不过是明朝史官将太祖与龙凤政权划清界限的讳辞而已。

韩林儿自被迁到滁州,就处于朱氏的监视控制之 下,龙凤之号已完全失去号召力,对明太祖来说,也无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价值。

那他为何还要奉“皇 帝圣旨”呢?这跟他不顾一切救驾一样,是一件看起 来很矛盾的事,《朱氏世德碑》正是这样一种矛盾的产物。

明太祖因龙凤政权的追赠恩典而撰写《世德碑》, 碑文却一味称述祖德,谆谆嘱咐:“凡子孙当体祖父之心,循德存仁,以承其绪于无穷,是吾之所望也。于是备书于石,以传信将来,有所考焉”

竟无一字颂及 君恩,碑文实为形式与内容的矛盾结合体,太祖“臣而不臣”的心迹于此已露。新的吴国也是这样一个矛盾体,所谓“自立”仍包裹在龙凤的旗帜下。

直到龙凤十二年十二月,明太祖沉韩林儿于水,改次年为“吴元年”,才彻底切割与起家“妖术”的龙凤政权的关系。

可见后世史臣虽率意篡改史实,而明太祖身处当时,则不得不在形势变化与话语构建中寻找一个稳定 的平衡点,显然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综上,《朱氏世德碑》是明太祖臣服于龙凤政权,为其“勉建事功”的产物。它问世的时机非常微妙,正 当元末几大军事势力盛衰转变的关键节点上,因而其 书写存在明显的矛盾。

随着明太祖的强势崛起与完 全独立,碑文很快成为忌讳之物,大概在濠州归降后,即遭毁弃。

幸而该碑在朱氏 势力未及之先,已于朱氏先垄树立三年有余,碑文 被人抄录下来,得以流传后世,为我们研究明太祖身 份急剧转变之机书写的变化,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原始材料。

皇陵碑》之立与弃:对朱氏家世的再明太祖即位次年的二月,“诏立皇陵碑”。这是第二块记录朱氏家世的碑文,已具有皇家文献性质,它与《朱氏世德碑》命运相同,二碑树 立未久,均遭毁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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