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家乡的红枣树

2023-11-06 13:30:03 字數 2654 閱讀 4137

作者:高若雨

我的家乡,位于山西省中部偏东的一个丘陵地带,海拔一千米以上。可能这种环境最适宜枣树的生长吧。我出生的那个小村庄距市区7公里左右,据说在战国时地属赵,有这种原因存在吧,所以村名叫南赵。从南赵正往北,下一条很深的沟壑,宽也就千数米的距离,然后再沿小路爬上去,就是一个叫北赵的村落。南北赵相隔一条沟,站在彼此的对面,就能看见彼此进出忙碌的农人和生炉启炊的袅袅炊烟,整条沟两面悬崖像刀切的一样,红色的崖壁赤裸裸地立在沟壑的两面,然而每一个沟叉中却是层层叠叠的枣树。大的小的,粗的细的,高的矮的,它们见证着两个村落的历史沧桑,两个村庄的人们也享受着它们给生活带来的些许甜蜜。

从记忆开始,整个村落便到处是枣树,每家每户的院子里,屋前房后都有,就连山坡地垄上长的一种小小的荆棘——当地人叫圪针,也是酸枣树。偶尔才有三三两两的桃梨果杏,所以红枣便成了人们餐桌上最常见的食物,也是孩子们最不缺的水果零食。

春天,等桃花红,杏花白过去以后,枣树才开始发芽,那嫩黄嫩黄的小树芽从干枯的树枝伸出的时候,那个可爱,那个小心翼翼把你的心都能化掉。说实话,冬天枣树的模样是很丑的,黑黑的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向四面八方,没有任何规律,因为它的枝干不像其它结果的树种一样需要修剪,任意疯长,所以,当春天来临时,那一树的嫩芽会把它装扮得要温柔可爱的多。慢慢地,叶子由嫩黄变绿,绿色覆盖了整棵树,不日,便开出一朵朵米粒大小的小小白花,那一团团一簇簇的白花映衬在碧绿碧绿的叶子中,像云又像雾美极了,把整棵树,不,是整个村庄,还有整条沟壑,整座山坡装点得纷外妖娆。每当枣树开花时,也就是绿草满地了,我便跟着哥哥和小伙伴们去挖野菜打猪草,站在沟壑的边上,放眼望去,一树树的绿叶白花,映衬着红崖赤壁,沟壑纵横交错,偶尔在绿草地上还有放牧的羊群,还有对面村落的袅袅炊烟,那景色真是镶嵌在黄土高原的一幅美丽的画卷。等渴了累了,我们就在栆树底下休息喝水,看着满树的枣花,就好像看见秋天满树的红枣一样开心。

到了夏天,枣树便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枣花慢慢凋谢,便退出来小小的绿色的果子。种类不同的树退出的小果形状不一样,比如那种长大是大大的壶瓶枣,它是枣类中个头最大的,刚退果时略带三角状的长长的,那种叫葫芦枣的,退出的小果是圆圆的,还有一种叫黑叶子枣的退果时小果上面便有小小的深绿色的点,还有叫牙枣的是最普遍最多的退出来是小小圆柱形的果子,可它们成熟以后的口感却完全不同,还有什么蜜枣了,木枣很多很多。一般叫壶瓶枣的大枣都是长在人们院子里的,其它的一般都长在野外。我们家院子里便有好几棵,记得在一棵最大的枣树下,父亲用砖和水泥砌了一个正方形的饭桌,我们到夏天吃饭时,全家老少坐小板凳围着这个餐桌,吃着粗粮细作的饭菜,父亲常常会抬起头,看着那一串串的小枣,评说今年枣的收成,姐妹兄弟们互让互抢着可口的佳肴,谈论着学校的趣事,那种快乐,那种惬意,至今都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初秋时分,树叶还没有泛黄,枣便开始变红了,它先从最底端泛一圈的红色,当地人叫“旋眼”然后慢慢地往下红,等到半片红的时候就能吃了,记得小伙伴们一到中午也不睡午觉,三三两两结队,满坡满沟地摘枣吃,因为有很多品种,口味不一样,那种叫蜜枣的是最受欢迎的,它个头不大,呈圆锥形,咬一口,脆、水、甜的感觉,可这个树种是最稀缺的,早早地就被摘光了。其次是黑叶子枣,不像蜜枣汁多,可也香甜酥脆非常好吃,牙枣可就不一样了,是最多最普遍的种类,形状几乎一样,口感却差多了,所以我们摘的时候每到一棵树都先摘一颗尝尝,不好吃的便扔掉,好吃的开始上树摘,边吃还要把衣服口袋装得满满的,便是一下午在学校的零食。因为我从小体能就不好,不会爬树,所以摘的枣又少又不咋好吃,可小同学们为了抄我的作业,便把他们摘的好吃的送给我吃,想想就好有意思。

中秋到了,满树的枣都红了,一串串的像红红的小灯笼似的挂在开始泛黄的树叶间,美极了。农户们开始忙碌的收秋,等各种庄稼收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开始收枣了,我们叫打枣。当时是集体所有制,除各家院子和屋前房后自己栽种的树外,都归生产队所有。记得那时候我们就没有寒暑假,只有麦收假和秋假,麦收假跟大人们收小麦,在收割过的麦田里捡麦穗,秋天是帮着收秋,尤其是收枣的时候,学生们便成了打枣的主力军,生产队分配几个男劳力从树上用竿子把枣打下来,捡枣便是我们娃娃的事了。每人挎一个用柳条编的箩筐,等大人把枣打下来,我们便蹲在地上捡,那满地的红枣像在地上铺了一层红红的地毯非常可爱。打在空地上的,我们就去搂,一搂一大堆,然后装筐里,打在草丛里的就得扒开草丛一颗一颗地捡,经常被带剌的野草扎得满手是伤,捡的枣一筐一筐过秤,按捡的多少的重量还要记生产队工分,我们边捡边吃,常常吃的肚子涨,回家连饭都吃不下了。打下来的枣就地分给各家各户,每天打,每天分,再加上自己家的,每家的枣能堆成小山,于是,人们就把它们分类,那时候也没有冰箱,脆枣就边收拾边吃,挑选那种最大的,完好无损的,大部分是自家种的壶瓶枣和口感不怎么好的木枣用白酒全部滚一下像给枣洗澡一样,做成醉枣,装坛子里密封,放在院子的阴凉处。不要看木枣刚摘下来口感不好,木木的没什么水分,可做成醉枣却特别好吃,壶瓶枣就更好吃了。等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冰冰凉凉,软软糯糯,香甜中带着淡淡的酒香,别有一番风味。然后把其它的就都晒成干枣了,干枣的用途则多了去了,能做成很多的美味食品,加工成保健品,做药引子等,也是孩子们一冬天的“零食",每天上学口袋里要抓两把到学校吃。晒干枣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把枣弄到房顶上晒,一到那个时候,站在房顶上放眼望去,满村庄的房顶上都是红色的一片,整个村落弥漫在枣的芳香,枣的红火,枣的丰收快乐之中。

直到后来包产到户,枣树都划分归个人所有,我们家也随政策返城,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和小伙伴摘枣,打枣,捡枣的快乐日子了,也再没有享受枣子丰收的幸福了。母亲很喜欢吃红枣,尤其是那种用黍子面和干红枣做成的枣糕。到城里后,枣就没有那么**充足,每当她想吃的时候,就会念叨说,那时候我们在老家多好呀!有吃不完的枣,咱们家人口多分得多,还有你爸种的树,每年有吃不完的枣,不像现在,想吃还得去买。直到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还在念叨老家的大红枣。

家乡的红枣树,我永远的童年,永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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